第九百一十三章 观榭一派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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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周达这话一出,众人纷纷应下来,李周洛更是甩了黑袍,按剑而前,快出好几步,很快先回了湖上,一旁的庞云轻转过去安慰:

    “常有失言的时候…说不上针对谁…”

    李周昉一时情急,说的是除了李明宫,无兄弟关切李承?,暗暗却指了李承淮不问家里的事情,外出修行,李周洛岂能听不出来?

    当年的事不能说不记仇,只能说不去提,眼下李周昉还这么一提,李周洛看在对方悲伤过度的份上不去说,心里当然不痛快:

    “外出的事情是家中长辈首肯,定好的事情,我知道他们素日里觉得不公的有、觉得嫉妒的也有,却想不到大哥也看不明白!”

    “他这话是什么意思…是说我父亲没有一同去镗刀山,也不关心他李承?的死活!父亲正在闭关突破,突然遇上这种事,哪里来的机会折腾!”

    庞云轻出身纯一治下、竹溪庞氏,家族的历史悠久,本身又是嫡系的天才,眼界是不浅的,只安抚道:

    “如今的人,连儿女、父母都没什么情谊,过了三代的亲了,哪有几个能称兄弟?这话他说得不妥当,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
    “嗐!这和你说不清…李氏与庞家也不一样…”

    李周洛只摇头,迟疑了片刻,答道:

    “其实眼下想想,也只有五弟是最可爱的,他的资质筑基太勉强,可不能出事…”

    两人一同往山里去,庞云轻笑着摇头,道:

    “是大不一样,我只听说他是个惧内的纨绔,到你口中倒是可爱了。”

    很快落到了那满是栀子花的山下,两人客气地请人上去禀了,恭恭敬敬地穿过树林,便见金光灿灿,上方的主位上坐着一人。

    此人披麟甲,踏黑靴,半倚椅背,金眸幽幽,正将一柄长枝弯曲的长戟支在膝上,一手抚在长枝之上,手握明灿灿之光,似乎正在温养法器。

    侧旁则站着李绛迁、李阙宛两人,正低声说着些什么。

    李周洛连忙下拜,恭声道:

    “周洛拜见真人!”

    哪怕是李曦治见了李曦明,也是拜下来称真人,更何况他李周洛与李周巍是从小不熟络的区区族兄弟呢?自然是不敢再称呼兄长的。

    他还好些,敢抬头去看,一旁的庞云轻更是头都不敢抬,只随在他身旁拜着,等着上首的男子舒眉道:

    “四弟回来了,不必客气。”

    “听说真人神通成就,这便带着云轻来拜见兄长。”

    李周洛连忙应答,李周巍点头,听着底下一阵热闹,一众人等纷纷上前,第一个就是李周昉,满面泪水,跪在山间,却贺道:

    “恭喜真人,贺喜真人!”

    李周巍轻轻松手,手中的长戟霎时间消失不见,见了他的模样,将他扶起来,轻声道:

    “承?叔父儿女皆没于族事,如今亦战死,香火之事,伯脉之间自行处置…族中亦有补偿,费清翊临阵脱逃,害死了叔父,勾结魔释,如今已经押送太阳处置,其余之人也送至虎夷……很快就有消息了。”

    他这话说罢,李周昉只能继续跪着,泣着谢道:

    “拜谢真人…费氏该死,小室山诸释亦有血仇…”

    提起北方诸释,李周巍目含寒光,只道:

    “这是自然。”

    李周昉立刻下拜而泣,拱手下去处置身后之事,李周巍默默扫了一眼,便见左右的人皆有戚戚之色,不敢言语,陈鸯也好,安玄心也罢,一众皆低头不语,崔决吟一向不会有什么表态,其余客卿护法,皆有忧虑。

    唯独李周达咬牙切齿,怒发冲冠,双眼雷光闪动,低声咒道:

    “该死的秃驴!”

    李周巍遂回身落座,听着李周洛低声道:

    “真人成就,历年应有宴席之事,如今…”

    “不必了。”

    不说如今江南诸修有没有宴饮的心思,李周巍自家都没有什么心情,如若是第一位紫府,这宴饮还是少不了,可如今已经是紫府仙族,声势不必太大,李周巍只沉声道:

    “如今北方失守,岸边应有防备,你等安置了人手,看好北方,寒云峰之事…”

    他停了一停,李绛迁立刻接过:

    “已经安排好了,重设府峰,酌情安排人手过去。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李周巍的目光缓缓抬起,在安氏、陈氏几人面上扫过,抬了抬手,吩咐道:

    “下去罢。”

    一众人规规矩矩地散了,成了山外熙熙攘攘的一群流光,李绛迁神色渐冷,李阙宛低声道:

    “镗刀山一事打击颇大,费清翊更是开了个不好看的头,他们难免…心有戚戚,毕竟等着释修到了三溪之地,费清翊之事,未必不会重演。”

    李家已经很多年没有设立府峰,往年若是有这样的消息,底下一定是一片欢呼雀跃,毕竟有新的职位就有新的大饼分,这也是诸家一直对费家落井下石,火上浇油的缘故。

    可是费家是倒了,他们浑然没有想到镗刀山会破,白江溪之地落入释修手中,北岸突然就变成了烫手的山芋,虽然北方不至于大举南下,可什么斗法、摩擦是少不得的,诸家甚至诸脉一听,顿时都泄了气…

    李绛迁神色冰冷,答道:

    “不错…贪图北岸诸多职位恨不得将费家挫骨扬灰的是他们,眼下畏首畏尾,不敢动弹的也是他们,一来若是斗法,可能要去了性命,二来…恐怕也是担心自己、自己晚辈作了费清翊。”

    “诸姓拖家带口,心有戚戚,至于诸客卿…不少都没有子嗣,在湖中不过一妻一妾,一点亲戚产业,那是连后顾之忧都没有了…”

    “这还是严惩费家的结果,如果当日只诛首恶,如今他们倒是要欢天喜地,思量去了北方也有退路了!”

    如今这局面,李阙宛都看得清清楚楚,更何况李绛迁这类凡事想得险恶,对麾下的人马没有半点信任的人物?

    李周巍又何尝不知道?他那双金瞳满是凝重的神情,轻轻转动着桌上的玉杯,道:

    “安陈两姓不比费氏,哪怕局势糜烂,有人投靠北方,也是动不得的,其余几家…不成气候,不必多虑。”

    见他大大方方把事情点破,李绛迁两人缄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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