挑出来也净是些装模作样的男人,想表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,就等着她们恰当地露出崇拜痴迷的眼神。 但哪怕是装出来的尊重也能让她们好过一点。 变威胁于请求,是安德纳克希望能让岐山花魁好受一点。 以岐山花魁能做到花魁的眼力劲儿,一定能看出自己不能拒绝安德纳克的要求,自行提出想要帮助,保全自己的体面。 那位岐山花魁所处的岐山屋位于吉原最尾端,靠着高大的围墙而建,占地极广,最高有四层,比其他的遊女屋更为雅致,一看就是个为风花雪月纸醉金迷的销金窟。 现在岐山屋的大门禁闭,里面工作昼夜颠倒的游女们大多数都已开始休息。 安德纳克直接抓着朱红的木栏杆翻上二楼,推开一间和室的滑门,无声进入岐山屋。 这间和室没人,被褥也好好的放在柜子里,但摆着茶桌,茶叶已经取出来了,没有加水,看样子住在这里的姑娘是去提热水了。 不过茶壶内不是黑川最喜欢的抹茶,而是伏羲的茶叶。 真寄吧怪,大早上不睡觉泡茶喝?这间屋子的姑娘昨天晚上没客人吗? 安德纳克把散下来一点的银发拨到耳后,放下拎着的糖水和酒,站到和室门口等待。 岐山屋太大了,谁知道岐山花魁住在哪间房?也不好去打扰那些刚睡着的姑娘,毕竟扰人清梦是最烦的,干脆就等这个还没睡的姑娘回来。 她这么想着,稍过一会儿就听见了轻悄的脚步声。 和室的门被拉开,安德纳克迅速将进门的姑娘按怀里控制住,抬手捂住口鼻,“别喊,会吵醒其他姑娘,我没有恶意,只是问个问题。” 进屋的姑娘挺聪明的,闻声就不挣扎了。 安德纳克挺满意地打算先给这位姑娘多说几句,不行再控制脑机,手上却摸到了唇钉和鼻环,低头就见怀中的姑娘头顶还有一对基因改造出来的兽耳。 “徐…徐娘……”安德纳克征愣片刻,反应过来才听见自己唤出了声。 她立刻抬起姑娘的头,姑娘被她的手捂住了下半张脸,露出上半张脸妩媚的眼睛。 眼尾没有皱纹,但的确与当初在心网的伏羲城春月阁遇到的徐娘一模一样,完全与那时带着面纱的徐娘重合。 是徐娘,没错,这个就是徐娘。 脸板可以按照喜欢的改变,外貌可以作假,但眼神里的沉淀做不了假。 徐娘真的如她所说,换了一张没皱纹的脸,离开了春月阁。 安德纳克轻轻松开了捂住徐娘口鼻的手。 徐娘没有叫喊,只是轻笑一声,拉住安德纳克的手,拉她在茶桌坐下,“这位大人认识奴家?” “你不担心我是坏人?” “开口就是别吵醒其他姑娘们的能是什么坏人?”徐娘眉眼弯弯,将提着的热水注入茶壶,“您就算带着刀,身上血气再重,奴家也能看出您是个温柔的人。” 滚烫的热水注入茶壶发出让人心安的声响,水汽蒸腾。 “你看昨天的全球直播了?”安德纳克问。 “啊…您问这个啊?本来奴家还不肯定,看来您是想要表明身份了,罪王陛下?” 徐娘将第一遍的茶水倒掉,微微垂下眸子,第二次往茶壶中注入热水,“您还没回答奴家的问题,为何要唤奴家徐娘?” 安德纳克沉默片刻,“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,她在伏羲的春月阁工作,她说她是半老徐娘,我便没问她花名,只唤她徐娘…我还欠她一顿酒,等她出来,让她告诉我新的名字。” “春月阁……奴家就出自那里,兴许奴家认识。” “她死了,也不会记得我。”安德纳克打断徐娘的话,又忽然问了另一个前言不接后语的问题,“你现在自由吗?” “奴家已经是自由身了,在这里无需接客,随时能离开,仅仅只是为了其他。”徐娘轻缓微沉的声音让人平静。 安德纳克拎起带过来的两壶酒,轻轻放在茶桌上,推了一壶给坐在对面的徐娘,“把茶放下,告诉我你的名字,我请你喝酒。” 徐娘隐约察觉到了什么,却没多说,只是慎重地捧起了那壶酒,仰头一饮而尽。 安德纳克站起身来,也拎起另一壶酒一饮而尽。 二人对饮,酒液入喉温凉,皆是默不作声。 太阳已经出来了,晨曦的风吹过,樱花的花瓣从窗边飘进室内,落在光与暗的交织处,又随着风四处飘舞。 安德纳克站在茶桌暗处,晶蓝的眼眸倒映对面,“初次见面,我叫安德纳克,请问你的名字是?” 徐娘站在晨光中,发丝和身旁的花瓣一起被风吹得扬起,头顶毛茸茸的兽耳动了动。 她抬起手臂穿过那光与暗的交织处,将手搭在安德纳克的手上,微微一笑,“我前两日才离开春月阁来这里,没有新名字,就叫徐娘吧。” 徐娘,徐娘。 “奴家”、“我”。 她换了一个自称,没有再自称为奴家,那新人生开始,徐娘就已经算是新名字了。 安德纳克嘴角不由得露出了微笑,“你就是伏羲来的那个花魁?” “不,我只是为了她留下,是她带我离开的。”徐娘步履轻悄,“岐山花魁也是很好的人,您是来找她的吧?请跟我来。” “谢了,算我欠你的,改日来终结城,或者等我把这个世界打下来,再请你在新时代好好喝一场。” “会的,会有那天的,我知道您从不说谎。”徐娘抬袖掩娇笑。 “岐山花魁就在四楼最里面的那个房间,我只能送您到这儿。”她将安德纳克引至内院三楼的楼梯处,不待安德纳克问话便微笑着摇摇头,离开了。 感觉有点奇怪…… 安德纳克看着通向四楼的木质楼梯,眯了眯眼睛。 砰砰砰! 重物的砸落和陶瓷的碎裂声从四楼传来,随后就是急促的脚步声。 安德纳克抬头,眼中蓝芒闪动,立刻通过上方的监控连接这座岐山屋所有监控范围内所有人的脑机,并开始发散罪晶病毒。 几个穿着和服的年轻女孩快步逃了下来,在双重控制下完全忽略站在一旁的安德纳克,好像她是一团不存在的空气。 一个穿着大丽花和服的少女惊疑不定,抓住同伴的袖子发抖,“岐山花魁好可怕,这两天更是反复无常,又打人又摔东西…刚来的两个秃就失踪了,肯定是又被她杀了……” 秃? 秃一般都是未成年的小姑娘,吉原里最低等的存在,担任花魁的侍女。 刚才这女孩的意思是说,新来的两个秃被岐山花魁杀了?而且之前的也被杀了? 安德纳克皱了皱眉头。 徐娘不是说岐山花魁是个好人吗? 她正想着,就听见刚刚逃下来的那群少女中另一个少女着急得掉眼泪,“她这样霸占四楼…妈妈也不管……任她由她,还逼我们上来向她学习……我们今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