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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泽遗有气无力,像脱水的鱼般僵硬转头。
想到刚才系统的话,原本就白的脸色更白了。得亏他长得冷,才没让兰山远看出他面上隐约的纠结和失措。
师兄还很纯洁,可他听过系统的话,思想怕是已经变得不干净了。
他缓慢起身,行尸走肉般接过兰山远放在案上的热茶:“多谢师兄。”
一杯茶下肚,问泽遗也已经找回神志,血色终于回到他的脸上。
兰山远站在床边,静静等他喝完水。
问泽遗平日总和兰山远并肩而行,或者亦步亦趋跟随在他身后半步。
他很少能用这个角度看问泽遗。
“云水节每年都有,错过今年也无妨。”
兰山远误以为他在因去不了云水节感到烦闷,轻声宽慰他。
问泽遗干脆顺了他的话。
“嗯。”
因为风寒,他的声音带了轻微的鼻音,显得有几分可怜。
兰山远收回落在他头顶的目光,接过茶杯:“安生休息。”
方才转小的冬雨又悄然加大,雨打树叶的声音盖过不知何处传来的叫卖声。
兰山远正翻看随身带的经卷,翻页的响动被压得很低,隔一会才能偶尔听见。
门窗关得严实,问泽遗嗅着不知从哪灌进屋里,似有似无的草叶香,昏昏沉沉地闭上眼。
他们是关系很好的师兄弟,这毋庸置疑。
至于其他,问泽遗暂且不去深究。
之前是觉得没必要想。
现在是没法细想。
三日后,凤来酒楼。
“这都多久了。”
洛芷参喝得醉醺醺,两眼迷蒙看着戏台:“怎么还没轮到他说书?”
在她旁边的两个药修对视了眼,满脸无奈。
九长老又喝大了。
每次到南垣城来,只要铸月长老不管,就数她喝酒喝得厉害。
小药修劝不动她,只能偷偷给她手中的空酒杯倒满茶水,再塞回洛芷参手中。
“洛公子。”
洛芷参闻声看去,一袭黑衣的青年坐在她的对桌。
青年扶正斗笠,露出双银色的眼睛。
“问兄?可真是巧了。”
洛芷参腾地直起身,讶异:“来听个书,居然还能遇着熟人。”
“台上也是我的熟人,我来来送送他。”
问泽遗要了壶茶:“洛公子来此,不也是为他送行?”
说完今日的书,宁康就要启程离开南疆。
而他的目的地在哪,无论是仍然对他抱有警惕的莳叶谷,还是单纯来送行的问泽遗都不知道。
甚至宁康自己也不知。
毕竟无根的浮萍飘到何方,谁又能说得请?
“倒也是。”
洛芷参醉意减了三分,纤纤玉手抱着脸颊:“南疆是他的伤心地,也不知他此次离开,往后是否还会回来。”
问泽遗勾唇,不置可否。
洛芷参睨了他眼:“不过问兄放心,既然问兄认为他非极恶之徒,谁也不会贸然伤他。”
她们只是来喝个酒,顺道奉命最后监视一次宁康。出了南垣,这个毫无灵力的凡人青年将彻底自由。
“如此便是最好。”
问泽遗遥遥和对面三个乔庄打扮过的药修姑娘敬茶。洛芷参爽朗一笑,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。
“敬问公子一杯。”
她搁下茶盏,好奇道:“兰公子与问公子素来形影不离,他今日怎么不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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