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2 章 误会(加更)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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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p;   从身后望过去,能看到他的步伐不似寻常矫健,略显虚浮;甚至每走几步路,他会将拳头放在鼻下,压抑不住地咳嗽。

    更别说那张俊朗刚毅的脸,苍白得近乎病态。

    苏烟捏紧手中的丝帕,恍惚间想通了什么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苏烟最终没去书房找定国公,而是回了兰宇轩,命如意如薇从她陪嫁的箱子里,寻来她想要的东西。

    她得去趟军营。

    去军营前,她先去藏香阁探望姚夫人。

    青天白日的,外头阳光肆意,正是活动筋骨的好时候,姚夫人却躺在寝卧神伤不已,听闻苏烟过来,她赶紧擦干眼角的泪,佯装无事。

    姚夫人笑着牵过苏烟的手。

    “过来坐,烟儿L。寻娘有何事?”

    苏烟也不解释,只让如薇打开一个泛旧的小方盒,将小饭盒里面的灵犀草展示给姚夫人看。

    姚夫人一惊,从软塌上站起来。

    “烟儿L,这东西你不是送人了么?”

    说起此事,苏烟就委屈,随伺的两个婢子更觉酸楚。

    这段时日,将军是怎样冷落少夫人的,如意如薇都

    看在眼底、疼在心底。

    如意,“少夫人虽失忆了,但行事不失分寸,并非冲动糊涂之人。”

    前几日,苏烟得知闻兮需得灵犀草医治旧疾时,确曾动过恻隐之心。

    不过,她放弃了。

    翻阅从前的手稿,她发现好几年前,她已向父亲提出索要,当时被父亲一口回绝。

    年不过十四岁的她想不通,质问父亲:

    ——“您为何见死不救?”

    “您不是最欣赏他?说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才子?”

    父亲解释了,但气头上的苏烟听不进去,只当父亲不愿交出此等宝贝。

    她和父亲大吵一架,整整三个月没同父亲说过一句话。

    直到前几日再次面对此事,发现父亲早已将灵犀草作为嫁妆送给了她,且用一个灰褐色的、泛旧的小方盒装着,就放在她的首饰箱中,寻常得毫不起眼。

    父亲是在用行动证明,再好的东西也不及他女儿L万分。

    女儿L是什么?

    是家人。

    她终于明白父亲当年的话——

    ——“闻兮不是苏家的人,为父不会给他。”

    “要给,也只能给你,或是你今后的夫婿。”

    苏烟恍然大悟,报恩的方式千千万,不是只有“灵犀草”一个方子。

    而最好的东西自当留给家人。

    如薇红了眼眶,“当时将军来找少夫人,并未明说他生病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不说,怎晓得少夫人舍不得给?”

    况且当时少夫人还让他看小木箱里头的东西,是他自个没看。

    苏烟始终不语,坐在一旁默默拭着眼泪。

    得知前因后果的姚夫人气不过,“臭兔崽子,就是个闷葫芦!”

    又对苏烟说,“乖乖烟儿L,你得治治他这性子。凭白害得我们担忧这些时日!”

    *

    军营里,陆行之服用了一大碗汤药,全身骨骼骇疼的症状适才松了些。

    这几日连绵不断的梅雨,可把他折腾得够呛。

    他仰头灌了一口温水,暂时缓了口腔里的药苦,往塌上慵懒一躺。

    霍修染汇报近日收集到的资料。

    “钦差窦其峰已顺利抵达徐州,中途遭遇‘反贼’,精兵共砍四十八人。”

    陆行之颔首,“赈灾可顺利?”

    徐州爆发洪涝已近整月,无数百姓流离失所。大灾必乱,恐有流民抢占赈灾物资。

    霍修染,“陆哥猜对了,还真有。”

    窦其峰领着赈灾物资抵达徐州后,当晚就有暴民抢持,窦其峰怒斩七十三人,将其头颅悬挂于城墙之上。

    翌日,徐州便安宁了,灾民依次排队接领救济,无人乱窜。

    窦其峰这招,手段狠了些,效果却是立竿见影。

    “窦老爷子有胆有识,不枉陆哥提拔重用。”

    陆行之,“窦家何时出过孬种?”

    上至窦太后,下至不足十五岁的窦家男儿L,各个都是难掩锋芒的一身好本领。

    霍修染又说起另一桩事。

    “门武,崇州乐山人,出生不详,八岁那年被一乡野夫妻收养,十三岁参军,武艺极好、数建奇功,后死在和蛮夷交战的熊熊大火里,享年十九岁。”

    陆行之,“......没了?”

    霍修染将记录军籍的册子递给陆行之,“没办法,此人参军前刻意隐瞒过身世。”

    陆行之剑眉紧蹙。

    他未曾与门武打过交道,因为他远赴边疆之时,恰是对方死于两军交战大火之际。

    不过,边疆流传着他的事迹,说他轻功了得、武艺超群,若不是英年早逝,定会在沙场扬名立万。

    霍修染,“陆哥,会不会是你想多了?”

    毕竟门武三年前就死了,怎会死而复生、成为卑劣的“纵火之人”?

    还和一个歹毒的小妇人勾搭在一块?

    这哪是勇将会干的事!

    陆行之掩下眸底的困惑,没回答霍修染的话,只交待,

    “查一下那场大火。”

    霍修染应下。

    纪沐尘从外头摇着扇子进来。

    “黄鼠狼不知得了哪位高人的指点,以‘赎罪’为由,将丁婉儿L送到寒山寺。”

    “相信不日就会有‘寒山小姑’勇救‘礼佛遇险天子’的佳话。”

    陆行之和霍修染相互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哪个高人?

    不就是丁婉儿L背后的高人?

    纪沐尘,“黄鼠狼最近的日子实在逍遥。谁叫陆哥‘病来如山倒’,朝堂无谁压得住他。”

    今日早朝,陆行之因病告假,几位大臣递上的折子,但凡和银子挂钩的,他全给驳了。

    纪沐尘叹气,霍修染更气。

    “找我说,都是嫂子的错!怎能把那么重要......”

    话说到一半,见陆行之沉着脸看过来,霍修染便闭了嘴,跑到营帐外头看郭神医熬药。

    陡然,操练场上传来守卫将士苦苦的婉拒。

    ——“少夫人,使不得。将军确实不在军营里。”

    “末将也不知道将军去哪了。”

    苏烟不理,径直往主将的营帐走。

    她要往里走,将士们自然不敢真的拦她。

    纪沐尘闻声出来,“哟,嫂子,您来这儿L贵干?”

    霍修染瞥了一眼苏烟,一句话未说,臭着脸转身入营帐。

    纪沐尘尴尬地笑,“那啥,嫂子,霍修染就那德性,您别放在心上。”

    “对了,陆哥不在。”

    苏烟晓得陆行之就在帐内,不愿见她罢了。

    她沉着脸,“谁说我来找将军?我找郭神医。”

    又命如薇将小方盒递给郭神医,“还请郭神医看清楚了,此物可是灵犀草?”

    郭神医微怔,忙放下药罐,在布衣上擦拭两下手上的灰渍,才细心接过如薇手上的灵犀草。

    “是,如假包换!”郭神医欣喜不已,想了想,又问,“少夫人的意思是......”

    苏烟看向掩着的营帐,声色重了几分。

    “劳烦郭神医替我医治不长嘴的夫君。”

    “不问也不说,整天胡思乱想,简直难以伺候。”

    言罢,领着婢女们离去,没走几步顿住,又说,

    “医不好就别回来了。瘦得不剩几两肉,看着糟心!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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