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欢喜问:“督主不胜酒力啊?”
陆向深思索半晌,道:“三杯,顶多三杯,过了三杯就......”
“话说回来,福王看似两头不沾,只作孤臣,实际上他背后代表的却是刘家宗族势力。这些人不显山不露水,看起来早在几百年权斗里销声匿迹,可他们的根与大梁政基紧紧缠绕在一起。二公子今日拉拢的何止一个刘瑧,你的眼睛看的可远着。”陆依山一语中的。
亭内竹帘三叩,亭外流水不息。
“我为父亲赢得助力又如何?”叶观澜努力抬高下巴,少有的面露不快,“当初我与督主定盟,说好了保太子坐稳储君之位,未言就此退出党争。督主与父亲同在官场烧身,当知有些争斗岂是想退便能退的。外戚苦苦相逼,父亲在朝又饱受圣心猜忌,霜欺雪摧,我替老父撑一方寒宇,何错之有?”
陆依山慢声道:“寒宇若遮广厦,日月岂非无光?咱家侍从东宫,不能不为太子的将来考虑。”
他遗憾地一挑眉,带着酒热的呼吸喷洒在叶观澜颈窝,“看来,古洛河羁留的那批举子还得往下细查,咱家与公子的盟约里,也没有说不能深究叶相约束不力的过失啊。”
叶观澜撑臂欲推,哪里推的动,万分气恼道:“陆依山,你疯了。”
陆依山今日的确有些疯,东厂费心保全的人证就这么被叶观澜利用来邀买了福王,他从升任掌印太监以来,还没办过这种为人作嫁的事情。
当然不止于此。
栽跟头不是问题,问题是诓了他的这个人叫叶观澜。单这一个名字,就教陆依山的满腔愤怒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着恼,跟猫抓了心似的,疼也疼,疼里时不时泛上来阵阵细痒,挠不得,又捂不掉。
九千岁杀伐决断,几曾经历过这种积黏的烦恼,他越想越生气,到后来也不知究竟气的是谁。
叶观澜身上的红氅被揉皱了,象骨镶边的翠玉扣在陆依山齿间反复厮磨,最后挨个跳脱出来,露出包裹严实的颈。豆大的汗珠混合着酒水,沿那微微起伏着的线条,不断向下滑。
两人胸腹相贴,挨得异常紧。衣料被酒跟汗濡湿了,形成类似不着一物的触碰。于是那逐渐硬起来的地方,让两人都无法选择忽视。
叶观澜从震惊到震恐只用了一秒,他是真的慌了,仿佛虚脱般地喊着陆依山的名字。
“你敢……我一定杀了你。”
陆依山却在此时停了下来,这一次真的静了很久很久,叶观澜才听见他轻沉的嗓音,犹如倦鸟栖林,收翅在枝头的细响。
“公子早知今日,可悔当年高台抛红氅,救了咱家?”
叶观澜倏尔怔愣住,吉光片羽的记忆从脑海一晃而过,快得让他来不及捕捉。
外间的搜捕已近尾声,槅门洞开,陆依山走出来时鬓角有些毛燥,陆向深见到他愣了一愣。
“这……这就完了?”
欢喜“哇”地一声扔掉手里吃食,哭着扑过去箍住自家公子的腰身:“完了呀——”
叶观澜拍了下他脑袋,打断了他的哭嚎,又朝陆依山的背影投去意味复杂的一瞥。
就在这时,园外跌跌撞撞跑来一人,叶观澜认出来,那是父亲手下最受器重的书吏。
“公子,不好了,方才家里来了许多人,老爷——出事了!”